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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祝耽本来觉得有大把的机会可以跟秦悦人慢慢周旋,既要取得她的信任,又要让她愿意说出跟孙守礼的关系。现在看来形势迫人,怕就怕太子洗马的人还是用对付孙守礼的法子对付秦悦人,那就是杀人灭口。

    春芳院人多眼杂,派个高手来冒充恩客杀掉秦悦人并不是太难的事。

    “史进,有什么办法保护秦悦人吗?太子洗马的人一过来,我总觉得凶多吉少。”

    史进搓着手指头,一时也没有太好的主意。

    “我们只能盯紧秦悦人,别让她接触可疑的人。”

    “不现实,她卖艺不卖身,有时候也会去客人房间跳舞唱曲,要杀她怎么都很容易,我们总不能不让她见人。况且晚上我们可以盯着,白天呢?她出门上街呢?”

    “那可怎么办?殿下的身份还不能暴露。”

    “别急,现在估计是太子洗马只是跟着我们来调查,只要我们别把注意力放在秦悦人身上,也能扰乱他们把目标锁定在秦悦人这里。”

    “那?我们声东击西?”

    祝耽命史进:“你再请陈妈妈来一趟,就说我要见她。如果能让太子洗马的人看到你,那就更好。”

    史进领命而去,特意在楼梯中间用最大声喊:“陈妈妈,陈妈妈人呢?快来,我们公子有事找你。”

    果然由于他声音很大,楼下很多人纷纷抬头看向他,史进用余光扫了一下,太子洗马派来的那人也注意到了他,而且眼神一直落在他身上。

    史进知道这人已经开始观察他了,下一步就按照殿下的吩咐声东击西即可。

    陈妈妈笑容可掬地出现在楼梯上,见史进一脸等得不耐烦的样子,用手绢抚了抚史进的肩膀安抚他:“妈妈老了,腿脚不够利索,公子别见怪。”

    史进一直扫着那人,知道他眼神追随着一直到自己进了包间。

    史进让陈妈妈在门外先等着,自己进去跟祝耽回报说;“殿下,成了,那人一直盯着我,只需要殿下出门露个面,他就能认定咱俩在这里肯定是有事要办的。”

    祝耽听完走出包厢,站在扶梯上看了一会儿,然后又返回去。

    “陈妈妈,你们春芳院的头牌是谁?”

    陈妈妈回道:“头牌是白丽丽,这是我们这里三年多的头牌了,人虽然不是最漂亮的,但是能说会道又善解人意,特别受公子老爷们的欢迎。”

    “很好,那就有劳陈妈妈请她过来陪我小坐一会儿。”

    说完掏出一锭银子摆在陈妈妈面前,陈妈妈原本以为他又要白嫖,直到看见银子,又虚情假意推脱一番,最后拿了银子去给祝耽叫人了。

    陈妈妈如约叫来了白丽丽。

    白丽丽一身粉蓝罗纱裙,身姿窈窕气质淡然,不过说气话来却温温柔柔,没有青楼女子的趋附奉迎之态,也不像其他人那样一眼看去浓浓的风尘味。

    祝耽一伸手,像对朋友一般说道:“请坐。”

    白丽丽也落落大方坐下,抬头看了眼祝耽,面露惊艳之色。

    祝耽这些年见惯了别人初见他的神色,所以也淡定如常。

    “之前远远见过公子,不知道如何称呼?”

    史进在一边说道:“这是我家祝公子。”

    白丽丽含笑点头:“祝公子好。”

    祝耽也冲她颔首:“白姑娘有礼。”

    白丽丽确实是个连聪明都不露痕迹的人,尽管祝耽很突兀地把她叫来,但是她顺着祝耽的话题聊家乡聊小时候甚至聊京城哪家馆子好吃不贵,没有丝毫防备和不自然,要不是史进从头到尾知道他们不认识,还以为这俩人是故交呢。

    两人相谈甚欢,史进偷偷观察着楼下那太子洗马派来的人,果然时不时地抬头往他们的包间里看。

    之前祝耽就开了窗子,就是为的让他看个一清二楚。

    台下此时想起一阵激烈的叫好声,祝耽稍微探了下脖子,原来是秦悦人登台献舞了。

    白丽丽看了眼正盯着台上的祝耽,笑着说道:“祝公子好好观舞,我就不打扰公子雅兴了。”

    祝耽连忙摇了摇头:“白姑娘稍作,看舞聊天都不耽误,不必拘谨。”

    白丽丽只好继续坐下来。

    “不知道白姑娘跟台上这位秦姑娘相熟么?我记得之前在春芳院没有见过她呢?”

    白丽丽仍然面带微笑:“秦姑娘来我们春芳院满打满算也不到四十天吧,她跟陈妈妈关系还好,跟我们姐妹们交往不多,不过看得出来,秦姑娘是个面冷心热的人,就是待店里的丫头伙计都是客客气气的。”

    祝耽假装不经意地点点头:“我之前跟她小坐了片刻,她口音听起来不像我理崇人,不过我也没有特意问过。”

    白丽丽也说着:“这我倒没有注意,因为属实只是打个招呼的交情,还没听她说过太多话的缘故吧。”

    “她有固定的客人吗?比如时常来找她的?”

    白丽丽想了想,摇摇头回道:“应该是没有,若有的话,无论如何姐妹们也都会见过的,有客人来往这种事是瞒不住的。可能因为她只卖艺的缘故,她的闺房里至今没看到过有男子出入过。”

    “她平时也不出去?”

    “没有见过,我们这行都是黑白颠倒,有时候熬大夜,白天基本都在房里睡觉,基本没人出去。”

    祝耽见白丽丽对她的情况也知之甚少,接下来也不知道再问些什么。

    今天跟她谈了这么久,想必太子洗马的人肯定会注意到她,甚至有可能问她打听他俩的聊天内容,若是被对方知道了聊了很多秦悦人的话题,他们还是会怀疑到秦悦人身上。

    如果让白丽丽为她保守秘密,显然不太现实。倘若对方用强,白丽丽一个女子,受到胁迫的情况下也不可能替自己掩盖。

    所以,还得有个把柄抓在手里比较踏实。

    “在下听说,白姑娘是春芳院的头牌姑娘,而且占据花魁的位置已经三年了,恕在下冒昧,白姑娘从没想过要从良吗?”

    这话属实冒昧了,毕竟才相识不到一个时辰,所以白丽丽有点出乎意料,不过她倒是很快就调整从容:“谁不想当良家女子呢?可是我无父无母,孤苦伶仃,春芳院是我唯一能感受到人情味的地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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