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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鹤归清楚得知道,小孩在雪地里冻得瑟瑟发抖,四肢僵硬得缩在一块。他看见自己给小孩披上了一件外袍,然后苦恼得皱起了眉。

    他想起师父鹤酒星曾说,这世间唯有剑与酒能使人忘却烦忧。

    “你喝酒吗?”

    鹤归听见自己问。

    小孩茫然得摇了摇头。

    看他七八岁的模样,似乎还不够喝酒的年纪。

    鹤归有些尴尬。

    紧接着,他看见自己蹲下身,抚摸了一下小孩的头顶,说:“那我给你舞剑吧。”

    忽而画面一转,狂风席卷而来,剑上有霜花绽放。鹤归身处其中,被风迷得睁不开眼,漫天大雪中,他听见了鹤酒星的声音。

    “你这剑招叫什么?”

    “天地不仁。”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小九,你好大的口气。”

    “师父,是您教导过我的,有剑在手,便应当纵横天地。”

    “是,小九说的不错。”

    这声音朦朦胧胧听不真切,仿若相隔千里。

    半空中,无数虚假或真实的面孔一一闪过。鹤归仰起头,想极力去辨认那些人的样子,却见一把剑劈头而来。

    握剑的是魔门中人。

    他表情狰狞,却又忽而狂喜,剑身刺进鹤酒星的身体,抽出一片猩红。

    有人在鹤归耳边说:“不是叫你收敛锋芒吗!你自己是天才,可归元派上下一百多个弟子不是!”

    鹤酒星在看着他笑,随后直挺挺得倒了下去。

    “师父——”

    鹤归凌空一抓,只拽下来一片月白的衣角。四周的景物如同玻璃一样破碎开来,他站在其中,随着碎片一起坠入深渊。

    于是他便醒了过来。

    房间里很黑,噩梦中的失重感回归现实,让鹤归额上出了一层密密麻麻的汗,很快,他就发现出汗的原因不是噩梦。

    丹田处仿佛有一团火焰,在腹中横冲直撞,彻骨的痛迅速向每一根筋脉扩散开来,灵魂仿佛被某种无形的力量束缚住,脱离了躯壳,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肉体痛不欲生。

    鹤归知道,每半年一次的经脉重塑,提前了。

    兴许是因为服了回春的缘故,体内的真气找不到发泄的出口,便冲着经脉下了手。

    他蜷缩在床角,即便咬紧牙关也没能止住呻吟。

    不知过了多久,体内顽劣的真气才缓缓安分下来,那些重塑的经脉没了真气傍身,仿佛找不到主心骨,惊慌失措得四处逃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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