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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京城。天桥。

    幕晚时分,华灯初上,勾月悬天。

    白日里熙攘的天桥小市静了下去。说书弹唱的、跑马杂耍的艺人们都清扫了场子,收拾了家伙打道回府安歇去了。不算宽敞的街道上行人渐渐稀少,持家的女人们都开始起灶晚炊,恋妻的男人们也大都坐在桌旁,喝着大碗花茶,嘻逗着绕膝的儿女尽享天伦了,即使无家可恋,无妻可依的男人们,游历江湖的侠客们,也都舒坦地找个安逸的小窝享乐去了。天桥街道两边的酒肆客栈就是专门提供这种香艳小窝的。

    一个比一个明亮、一个比一个娇艳的灯笼诱得男人们闻着味儿都钻了进去。

    怡翠阁内,坐无虚席。

    两层的朱红飞檐小楼里,中心是十台赌桌,四周错落着一圈饭桌。

    靠东边的桌旁对坐着二位毫不起眼的男客,其中一位男客的膝上坐着一位花枝招展的陪酒姑娘。

    可别小觑了这些抹着厚粉、涂着胭脂的姑娘,有时遇到个大方的爷,一出手就是庄户人家半年的进项。

    那不,这位凤眼姑娘荡着媚笑,正讨银子哪。

    “爷,你看你这宽宽的胸,硬壮的臂,一看就是位天下第一的汉子,爷的手一定也是天下第一的大方了。”边说着,边用白嫩的小手抚摸着那位满面髯虬的豹眼黑脸大汉。

    “哈哈哈,好乖的嘴,爷就喜欢听这天下第一,喏,这锭银子够你一个月的脂粉钱了吧。”

    大汉从怀里掏出一锭银子塞到了凤眼姑娘的胸襟里。

    “啊”地一声娇笑,凤眼姑娘一下子搂住了黑胸汉子道:“谢爷了,一会儿姑娘好好侍奉爷就是了。”

    桌子对面的蓝衣汉子阴森的脸上也泛起了笑意:“就这么定了,姑娘是你的了,可那件东西……?”黑脸汉子滞了一下神情,没说话,从怀里掏出了一个黑乎乎的手掌大的东西递给了蓝衣汉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