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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见青衣女子离开,楚鬿小声的和夏无踪说道:“你们家下人都这么势利啊,前面的脸色和你平时的样子如出一辙,待看了你印信之后的变脸堪比蜀中绝活。"

    夏无踪:“不要血口喷人,她又不知道我是谁。”

    楚鬿奇道:“她不是看了印信了吗,怎么会不知道。”

    “家中三房再算上分支,我这一辈可持印信者共一十八人,有事之时可持之求助,并没有刻上姓名。她最多知道我姓夏,是族人。”

    “我越来越佩服你师门了,这个入世修行的任务与你真是天作之合。”

    “此话怎讲?”

    “既然你家中并非人人皆有此物,可见印信是一个身份象征,下人不就可凭此判断出你是族中翘楚?前倨后恭不是势利又是什么。”

    “就算你言之有理,那又和我师门任务有何关系?”

    “你师尊让你下山入世,想来是让你早日识人心,免得你成为第二个‘何不食肉糜’的笑话。”

    两人正斗嘴间,门外有人轻轻敲了敲门,然后进来了一个中年男子,正是匆匆赶来的马掌柜。

    他看到夏无踪那标志性的家族脸型,小心翼翼的问道:“可是夏公子当面?”得到肯定后,他搓着手又问:“夏公子可是有要事?”

    夏无踪端起茶杯,习惯性的想让楚鬿开口,结果楚鬿轻轻踹了他一脚,才无奈道:“前几月刚出宗门,出门太急,没有带足盘缠。”

    “宗门?”马掌柜有些疑惑,但他并未就此多问。

    只是刚才楚鬿的动作被他看在眼里,一时抓不定主意两人是什么关系

    本来按规定他只需负责调银,但能坐上分号掌柜之位,肯定有所担当,于是他恭敬的向楚鬿问道:“冒昧问一声,这位道长是公子好友?”

    夏无踪解释说:“师尊好友的弟子,也是我路上的伙伴。“想了想,他还是很不情愿的多说了一句:“这一路上幸亏有他在,不然我早就寸步难行了。”

    “原来如此。”马掌柜面露释然。接着他有些不好意思,“公子来的不巧,最近阁中收了一批精品又尚未售出,流动的银两有些紧张,暂时只能调出二千两,不过银票是天下银庄所授,除幽州和凉州外,其余十一州皆可通用。”

    楚鬿刚喝下一口茶水,差点一口喷出:“咳……暂时够了,还有一事要劳烦马掌柜。”

    马掌柜被他的咳嗽吓了一跳,“道长小心……不知还有何事需要老身效劳?。”

    楚鬿缓了一口气,说道:“此前我们有要事相求蕴草堂,但无功而返,想劳烦马掌柜打声招呼,免得再招婉拒。”

    马掌柜笑道:“小事,老身这就去安排。”

    楚鬿接着说道:“只是简单招呼一声就可,不必唤人上门,我们自行过去。”

    马掌柜有些惊讶的看了楚鬿一眼,“明白,这就去办。”说毕,和二人施了一礼就出去了。

    夏无踪有些奇怪的问道:“你怎么知道马掌柜可以使唤蕴草堂?”

    楚鬿微微一笑:“江湖上传闻百宝阁总部可是有上品高手坐镇,按说可是和称宗门派相提并论,蕴草堂所属巧器门,不可同日而言。

    再说,百宝阁什么地方,里面的客人和蕴草堂客人看着就不一样,而且蕴草堂既然从商,一旦炼出好药,定然被百宝阁买走,肯定不敢得罪金主。”

    夏无踪点点头,不再说话。

    不一会,马掌柜就把银两备好,还贴心的换了一部分散银和文钱,方便两人日常使用。

    夏无踪接过银钱,顺手交给楚鬿,马掌柜看了不禁心中暗惊。

    “马掌柜有心了,此番多有打扰。”楚鬿笑眯眯的接过钱。

    夏无踪也高兴的说道,“有劳了……我们这就出发。”

    看着两人离去的身影,马掌柜有些担忧,楚鬿表现的太过精明,且不像是能结交家族精英弟子的人,他想了想,还是决定去信总部,一一告知。

    两人再次来到蕴草堂,刚进门,却看见此前在百宝阁交恶的嘴贱之人,他正端着一块品相极佳的碧玄花细看,听见有人进来了,抬头就看见是楚夏二人,一眼就认出了这对仇人。

    那人走时没有看见他们被请上楼的情景,还道是也和自己一样前后脚离开的,他一想到自己居然被一个护卫恶言相向还不敢还嘴,心里就气的厉害。

    “呵,跑这里来了,莫不是挖的是前朝佛家冢,百宝阁不收舍利子,转来蕴草堂卖吗?”

    两人一转头,发现又是他,夏无踪被他的话恶心的不行,不喜的说道:“我自问没有得罪阁下,阁下何必语出伤人?”

    那男子身穿一件细绢制作的长袍,细绢虽说价格不菲,但衣式色彩浮夸艳丽,袖子和下摆宽大,大红中带有黄色缎带和绿色刺绣,如同一只彩色的小鸟。

    最让人无语的是,他的腰间还挂了一柄长剑。

    他不屑的说道:“看你毛都没长齐也佩剑,本公子就不舒服,既然你让我不舒服,就是得罪我了。”

    楚鬿笑了笑道:“也不知哪里来的五色鹦鹉,居然也是剑客,就是不知道几品了。”

    夏无踪眼神毒辣,“没入品,应该是用药物堆出来的淬体。”接着他诚恳的说道:

    “我看你武道天赋平平,又不像勤能补拙的性子,我劝阁下不如早日断了念想,莫要行那强行用药物锻体之法。

    是药三分毒,你的底子如此之差,要是强行用药凝气,怕是活不过三十。”

    他一脸真诚,看不出半点虚伪之情,就连楚鬿都差点以为他是在骂人。

    男子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待的旁人都在偷笑之时,才知道说的是自己,大怒着就要拔剑。

    楚鬿不由得摇了摇头,心思慢的如龟爬,又轻佻浮夸,这种才是真正的纨绔子弟,与之相比,夏无踪无论是谈吐学识,身家眼界都高了不知道多少层次。就连百宝阁中自家的护卫出言不逊,夏无踪都没放在心上。

    夏无踪举起剑鞘,对着酷似鹦鹉的男子的剑柄轻轻一点,摇头说道:“鄙人以德报怨,好心劝说阁下,阁下居然要拔剑伤人,这份性情,还是莫要练武的好。”